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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八事变90周年了,七三一部队遗毒

「本文来源:新民周刊」

美国在二战之后,多次无视苏联提出的引渡战犯石井四郎的要求。9月2日,俄罗斯外交政策档案馆解密的一批20世纪50年代文件中,如此显示。

其中,时任苏联外交部条约法律司司长谢尔盖·戈伦斯基写给外交部副部长瓦莱里安·佐林的信中提到,“参与准备细菌战的主要日本战犯、七三一部队负责人石井四郎以及同一部队第四师团的大田上校都在日本……当杰列维扬科将军向 司令部提出以交换引渡的方式将石井和大田交给我们时, 司令部拒绝回应”。

石井四郎何许人也?

20世纪50年代以后,他一度销声匿迹。直到年,日本作者森村诚一出版了一册《恶魔的盛宴》。这部纪实文学以大量的事实,揭露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日本侵略中国东北时,主要以中国人为对象来试验细菌生化武器的滔天罪行。作品在日本共产党机关报《赤旗报》上连载,引起轰动,印刷万册一销而空。之后,在中国东北、浙江等地,石井四郎主导研发的生化武器的直接受害者出现在媒体面前,中日直接有关二战遗留化学武器处理问题也浮出水面。与此同时,七三一部队比之纳粹德国奥斯维辛集中营有所不同,却是另一种残暴至极、流毒后世的情况,终于开始为世人所知。

可在七三一部队本身的罪恶被逐步揭开之后,首恶石井四郎是如何逃脱惩罚的?他又是如何将当年日本的生物武器相关科学数据交给位于美国马里兰州德特里克堡的研究机构的。石井四郎尽管在年因喉癌去世了,可他对如今这世界的各种生化武器实验室产生过多大影响,似乎仍被一些人刻意隐藏。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今年,是“九一八”事变90周年。年9月18日,日本驻中国东北地区的关东军突然袭击沈阳北大营,以武力侵占中国东北。震惊中外的“九一八”事变,是日本帝国主义进一步武力征服中国的开端,也是中国人民十四年英勇抗战最终赢得胜利的起始。如今,值得特别引起世人重视的一段史实是——也正是“九一八”事变时,作为军医的石井四郎,向他的上级长官提出,日本可以通过成本低廉的生物武器造成对手的大量伤亡。完全可以说,日本建立在凌虐中国人基础上的生化武器研发,从“九一八”事变之后,就开始了。

穿着军医白大褂的恶魔

一阵炸裂声,随后,就是一阵阵急促的枪声。年9月18日晚,沈阳北大营南约米附近的南满铁路柳条湖,成为了“九一八”事变的起点。当时,盘踞在中国东北的日本关东军铁道守备队炸毁此地南满铁路,同时摆了三具中国士兵的尸体,诬称中国军队破坏日本控制的南满铁路。之后,日本关东军席卷东北。张学良指挥的东北军,在南京蒋介石当局的授意下,执行不抵抗政策,退入山海关以内。东北沦陷。

秋意正浓的东京,39岁的三等军医正(少佐)石井四郎感到了些什么。此前,关东军作战主任参谋石原莞尔的《解决满蒙问题的战争计划大纲》,已经在日本军界高层间流传。在参谋部新上任的作战部长建川美次主持下,由陆军省军事科长永田铁山、人事科长冈村宁次、参谋部编制科长山胁正隆、欧美科长渡久雄和中国科长重藤千秋等组成所谓“五科长会议”,将石原莞尔的大纲修订为《解决满洲问题方策大纲》。这个秘密文件,明确规定了有关侵略中国东北的方针、步骤和措施,并确定将“采取军事行动”。尽管当时的石井四郎军阶并不高,且只是军医,与日军决策层和作战部队并无过多接触,可当“九一八”事变发生之后,石井四郎感觉——机会来了。

年6月出生于千叶县武郡千代田村加茂地方的石井四郎——确实是石井家的第四子,年从京都帝国大学医学部毕业。上学之时口头禅“我非晋升大将不可”的他,如愿进入近卫步兵第三联队,成为见习士官,接受军训,并在不久之后正式成为日本近卫师团的一名中尉军医。年,其以委培学员的身份再次回到京都帝国大学医学部,进研究生院学习和研究细菌学、血清学、防疫学、病理学和预防医学。这时候的石井四郎,确实称得上是一名合格的军医,一名在专业上有很大追求的科研人员。在刚读研究生的时候,日本暴发了一种昏睡病,仅仅一个月就有0多人死亡。为了查清病因,石井四郎甚至让家人变卖家产,用作研究经费。然而此后,石井四郎竟然走火入魔。

年在日内瓦召开的国际裁军大会上,宣布化学战和生物战(细菌战)为非法。这本身是人类经历 次世界大战残酷的化学武器、生物武器之战后,达成的一种共识。某种程度上说,这种共识是人类文明的一种进步。然而,石井四郎却痴迷于这次裁军大会所披露的化学战、生物战的威力。年6月,已获得微生物学博士学位的石井四郎,在进入京都卫戍病院工作以后,发表了一系列与细菌战有关的论文。后来晋升为日本陆军航空兵中将、曾率领日本第三飞行团轰炸重庆的远藤三郎,当时还是一个尉级军官。他当时已经注意到石井四郎的动向。在日记里,远藤三郎如此写道:“石井经常在参谋本部露面,大家都知道他。他总是向各参谋游说细菌战的重要性。”

年至年间,石井四郎游历多国——新加坡、锡兰、埃及、希腊、土耳其、意大利、法国、瑞士、奥地利、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比利时、苏联,以及加拿大、美国等。而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地方,无疑是德国。名义上是自费考察,可近年来所发掘的史料证实,石井四郎此次考察,是奉当时陆军省整备局动员课长永田铁山之命,考察德国秘密研制细菌武器的情况——考察经费也是永田铁山开支的。在“九一八”事变之前,穿着军医白大褂,本该以救死扶伤、治病救人为己任的石井四郎,终于露出了恶魔本性。他继续在日本军部等单位游说:“细菌战无疑具有特殊的可能性,否则国联也不会禁止。”亦即,国际社会越是往人类进步的方向去约束,石井四郎越是要反其道而行之。

进行活体残虐试验

日本军国主义的国策路线是——“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亚洲;欲征服亚洲,必先征服中国;欲征服中国,必先征服满蒙”。关东军发动“九一八”事变,就是根据这一国策路线在行动。可当行动达成以后,日本方面仍然感觉——征服中国是个非常困难的任务。尽管东北军执行不抵抗政策,退入山海关内。可东北并非没有抵抗。

就在“九一八”事变当晚,沈阳警务处长黄显声站了出来。作为警官,他无权调动军队,却有能力集中警察,临时组建部队,发放弹药,准备抵抗。即便东北军主力纷纷逃跑,可东北各地集结而来的警察,在反攻沈阳失败后,也退回到锦州大凌河沿线,组建东北义勇军。自此以后,东北大地上,抗日武装就没有停歇过。

当黄显声以公安总队为主力,在大凌河沿线与关东军周旋的时候,年初,石井四郎在日本医学院建立“防疫研究室”,开展细菌战研究。此时的石井四郎,在日本军界,得到了两个人的大力支持。

一个是日本近卫师团军医部长、日军化学战的始作俑者小泉亲彦。小泉在年开始疯狂地投入化学战研究中,曾经在没有防毒面具的情况下,自我暴露在氯气云中。可一度,即使在日本,小泉的上级对他的实验也不是很看重。当小泉发现有个比自己年轻8岁的军医,正疯狂投身于细菌战研究,自然觉得此人好似自己的影子一般。为此,他要确保石井四郎晋升有径。

石井四郎的另一个支持者,是已经升任军务局局长的永田铁山。为了确保“九一八”事变的成功,永田铁山应石原莞尔的请求,从日本国内运送了两门24英寸口径的攻城巨炮到中国东北,于7月间在关东军军营中完成安设炮位,准备在发动武力进攻时轰击中国军营及飞机场。从永田提前运炮之举,就能看出,关东军弄了三具穿着中国东北军军装的尸体扔在柳条湖,就是在栽赃陷害。其侵略中国,就是早有预谋的。而“九一八”事变之后,石原莞尔也注意到了细菌战能够带来的所谓好处。在与永田铁山联络的时候,石原莞尔提及——正常作战,炮火之后,许多厂房、矿山变为灰烬。而在鼠疫、霍乱或者伤寒过后,在进行防疫处理以后,对手的厂房、矿山就能据为己有。从“利润”上分析,细菌战比正常作战收益大很多。

在小泉亲彦、永田铁山的支持下,在石原莞尔的欢迎中,年8月——“九一八”事变整整一年之后,石井四郎来到中国东北。与他同行的还有校友、同为京都帝国大学医学部细菌学博士增田知贞。两人带着4个助手、5个雇员,花费一个多月的时间,跑遍白山黑水之间。然后得出一个结论——可以将未来的细菌研究所设置在哈尔滨附近。此前,石原莞尔先期考察后,曾希望将石井四郎的研究机构放在牡丹江。两方争执不下的时候,又是永田为主的日本大本营方面决策——全面支持石井四郎。于是,这个恶魔选择落脚哈尔滨。又一年之后,年8月,日军开进哈尔滨市宣化街与文庙街交叉口一带,撵走了当地的商店主、职员和居民,秘密设立了细菌研究所,亦即“石井部队”,或者称为“加茂部队”。加茂,正是石井四郎的出生地!石井四郎选择落脚满洲进行细菌研究,除了关东军方面希望获得更大的战争“利润”而欢迎他前往以外,还有两方面的考虑:其一,中国东北人口较多,能为石井四郎的研究提供更多“原料”,尽管“石井部队”“加茂部队”的名称来自于石井四郎的姓氏和出生地,可他并不可能将细菌战研究机构安置到自己的家乡、祸害家乡父老;其二,石井四郎非常崇拜日俄战争时期日本海军名将东乡平八郎。尽管他本人只是一名陆军军医,可他感到自己同样可以像东乡平八郎那样为帝国立功,甚至未来日本有可能与俄国或者说当时的苏联开战,去侵略苏联的远东地区,他石井四郎能如东乡平八郎那样战胜俄国人。因此,石井四郎给自己取了个化名“东乡大尉”,位于哈尔滨的细菌部队基地宿舍区称“东乡村”,神社称“东乡神社”。

尽管石井四郎采取了极为严格的保密措施,但哈尔滨毕竟是中国北方一座交通广泛的大都市,来自各方的耳目众多。如果将石井四郎日后所开展的工作全部放在宣化街与文庙街一带,肯定有不方便之处。这也是缘何石原莞尔希望将研究所设在牡丹江的原因。而石井四郎贪恋大城市,也有原因。他在哈尔滨市的住所是没收来的俄罗斯人的大宅邸。他和他的妻子及七个孩子在此过着 豪华的生活。石井四郎的女儿石井春海在近40年后还留恋地回忆:“那实在是一座别致的住宅,就像从《飘》那样罗曼蒂克的电影中搬下来的一样。”之后,石井四郎又选中了距哈尔滨市70公里外的五常县背荫河镇——此地虽然距离都市有一定距离,但交通方便又较为隐蔽。

年秋,“加茂部队”派黑田大尉在背荫河镇圈定了多平方公里的地盘,强征附近村屯近千劳工和几百辆马车,日夜不停修筑“兵营”。经过一个冬天的紧张施工,年夏天,建成了约栋砖瓦房。营区不仅有营舍,还有到背荫河火车站的专用线和飞机场。不过,自从这一“兵营”建成之后,所有旅客列车经过背荫河火车站,就必须放下车窗帘,严禁旅客探看车窗外的情况。此地不仅不允许中国人靠近,也不允许日本人员擅自外出。石井四郎在此带领的三百余名日本人,都使用假名,与日本国内通信都必须经过关东军严格审查。

负责营区管理的是一名对外叫做“中马”的大尉。因此,不知底细的老百姓又称这里叫“中马城”或者“大兵营”。魔窟开始运作,祸害中华,甚至祸及无辜。在“中马城”营区中央位置,可关押上千人的牢房,常年关押着五六百人。被关押者长期戴着手铐脚镣,每个被关押者每隔三至五天会被采血CC左右,直到衰弱到不再具有研究价值,则被注射毒液或者被枪杀,然后解剖, 送到焚尸炉焚烧灭迹。焚尸炉由化名细谷的石井四郎的二哥石井刚男负责管理。

人体实验综合设施距离监房很近。石井四郎在这里进行传染病试验,重点在炭疽、鼻疽、鼠疫和霍乱等接触类传染病病菌研究上;此外,还利用人体进行毒气瓦斯、毒液实验;同时以人体为“材料”来进行冻伤实验。时任关东军参谋长的冈村宁次曾到背荫河视察,对冻伤实验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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